浮华背后的极度恐怖　岁月

　　最近看了央视一台下午播出的电视剧《错爱一生》，留下了极为深记得的印象，感触颇多，而且是多方面的。因为它是一部剑走偏锋的不可多得的精品力作，因为它独树一帜，独具匠心的艺术魅力和奇异风格，同时也因为它的善与恶的针锋相对，阴冷激烈的较量以及与之密切关联，互为依存，又互相助力的极为阴森的恐怖气氛。当然，做为一部综合性很强的艺术门类，电视剧，做为一部非常成功的电视剧，它之所以能够成为精品，深深地吸引了我，打动了我，震撼了我，并引起了我深刻思考，还有很多各方面我发现和没有发现的原因。　　
　　因为央视一台下午情感剧场似乎很长时间一直走的是情感纠葛加黑帮火拼路线，因此看到错爱一生这个很普通的电视剧名称，一看如此普通而常见的名字，我以为又是男女三角恋的故意伪造的缠绵悱则。然而看到此剧序幕里的那些怪异，夸张，恐怖，扭曲的面孔时，我开始怀疑这是否还是换汤不换药了。然后终于不太相信这是什么恐怖片。
　　初看，果不其然，依然是情感剧模式。看了开头的一位女子把自已的孩子换到富人家去生活，成长，我就判断准这错爱一生是什么意思了。不过就是被换的孩子长大成人之后寻找自已真正家人的事，很没劲的情节，没什么实质内容的东西。然而当剧情不咸不淡，不温不火，不急不徐，不轻不重地展开，我才发觉我的判断有可能是错的。然而我还是认为它不太可能是一部恐怖片。
　　然而随着剧情的进一步发展，我终于确定它的确是一部类似的恐怖片。别人可能把它看做现实片，但至少我是当成恐怖片看的。而这种恐怖，甚至比惊悚电影让人产生的恐怖更深一层，更为真实，以至于我在看完之后，内心恐怖的感觉还久久挥之不去。
　　我无法知道作者的创作灵感从哪里来，但我总觉得事出有因，正如剧情里那写恐怖小说的女人公，也是事出有因一样。女主人公本身是事出有因写出了名噪一时的网络恐怖小说，而这电视剧又是至少我认为的恐怖电视剧。而这种扣中有扣的复杂加巧合的奇异模式，本身就极具恐怖联想性。而在整部剧中，这种模式不断地重演，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而最令人惊讶感到绝妙的是，它并不是作者凭空捏造，与现实无关的恐怖元素来，而恰恰相反，剧情绝对脚踏实地，具有真实性，现实性，朴素性，反思性。它真实，准确，深刻，尖锐地反映了我们这个活生生的世界的恐怖的一面。然而，反过来讲，这种恐怖又不完全依存于现实。观众有时会产生错觉，其实应该是真实的感觉，这部电视剧其实恐怖才是它的核心，而现实的那些事，其实不过是该剧为了达到恐怖效果的一些作料或者引子而已。想到此处，观众可能会不禁拍案叫绝。
　　到底是哪一种恐怖，是还原现实的恐怖，还是剥离开现实的恐怖，其实太过深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而没有现实的恐怖，就不会有离开现实的恐怖。在现实恐怖的基础上，产生离开现实的单纯恐怖才更为惊人与震撼，也许才是此剧在创作过程中要表达的真义。
　　那么现实为什么会让人感到恐怖呢？这也许是该剧要启发观众，并引起观众反思的地方。现实本身的确是恐怖的，只不过切入口不同，感觉也不太一样。本剧是从小说做为切入口的，那么我们不妨仔细分析一下，本剧是如何切入现实恐怖，并把它淋漓尽致，准确表达出来的。
　　看到最后，在剧情就要结束的时候，观众才会发现，原来这幕恐怖大戏的始作俑者，总导演，竟然是一位长相普通，普通的农村妇女。我们有理由怀疑，她从一开始就预见了本来会发生的恐怖的一切，并因为喜欢自已这恐剧电影总导演的天赋，于是暗中做些小动作来操作，让这幕大戏一直演了下去。她是善良的，但在善良与总导演之间，她很可能因为太热爱艺术而更愿意选择前者。
　　恐怖从一开始就被埋下了伏笔，当那位农村妇女换孩子时，她不可能想不到，当两个孩子被换到两个本不属于自已家庭生活，成长时，因为改变了本该因循的正常轨道，其后会发生多少波折与纠缠，是完全可以预见的。也许不太可能向恐怖发方发展，这取决于被换了的孩子将来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有恐怖的心理体验。但向恐怖发展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至少这位农村妇女的换孩子的这一举动，就足够恐怖的，不可想象的了。相反，如果不换，就算孩子有恐怖天才，也无用武之地，生活将会平凡，或者可能很幸福的继续下去。而偏偏，孩子被换了，而被换的孩子之一，在被换过之后，自身的恐怖的心理体验被激发了出来。
　　如果说那位总导演喜欢当恐怖导演的话，那么这位写恐怖小说的女主人公，则为了大城市的安逸奢华的生活而被迫恐怖。她的极度自私与贪婪，让他坠入了不达目上的决不罢休的恐怖的深渊，无法自拨，并越走越远，直到不能回头。她完全可以不按导演的意图，而她偏偏做不到。
　　也许观众在看完整部剧之后，会不禁问，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谁造成的。寻根问底之后，似乎谁也没有错。于是另一种答案浮出水面，一切的一切，都是命运的错。这是本剧之所以让我感到恐怖的另一深层原因。
　　本剧之所以达到这一恐怖效果，有很多原因，在情节设计上的太多的环中扣环，因果关系上的诸多离奇巧合，是其中的主要原因之一。这里面有很深的玄妙之处，不是轻易能感觉明白，梳理清楚，也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表达清楚的。而这些，创作者让它们全都原汁原味地从生活中来，则让这种恐怖更为真实，更为震撼。
　　女主人公在被换之后，为了保住自已的地位与财产，以及安逸的城市生活，千方百计，不择手段。她宁可死，也不肯放弃她所拥有的一切，这种极端的心理与做法，对于一般心理素质的人，都会产生恐怖感的。而安逸享受的生活，并非来自于她自已，而属于另一个，她是骗来的，这种换来的感觉，更为恐怖感产生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于是她开始写恐怖小说，而一位警官一直在暗中侦破此案，他一边在电台听她的小说连载，一边在顺藤摸瓜，试图找到真凶，也就是她。她既然宁可死，也不愿意放手，那么她最后被迫杀人，也是她无法逃掉的命运。令人最为惊魂的一幕，是在剧情最后经结束的时候。当那位警官询问女人公为什么中途走出电台直播室时，她回答自已不舒服，而不舒服的原因，她耐人寻味地说，她怀孕了。那位警官因为听了恐怖小说，以他对恐怖的理解，似乎感到了什么。当他走出那座小楼很远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小楼，也耐人寻味地说了一句，这可真是个不平静地地方。这句话意思很复杂，不过那座封疛的，神秘的小楼，是演绎出这无数故事的一个不可或缺，或者说，是一个关键而必要的元素。它具有象征与现实双重意义。接下来，女主人公被追捕。她回到了当年她出生，并被换掉的静雪河。她的心态是复杂的，也许是要为自已现实演又在写的恐小说找一个结局，也许是要寻找这一切产生的那个神秘的，她出生的地方。她也许要领悟什么，或者反思什么。在那里，她生了孩子，并也像当年在此地难产的生另一个孩子的女知青一样因难产而死。而她把她的孩子，交给了当年与她互相交换的那个孩子来抚养。她的第二部小说没有被出版，手稿被另一个当年换的孩子在她的坟前烧了。她的小说结束了，而另一部小说，又将有可能在她的孩子中延续。因此观众可能觉得，恐怖只要有生活，有世界，有人生，就永远不会结束。从某种意义上讲，人生是恐怖的，这是无疑的。
　　从心理层面上讲，人的恐怖感觉的产生，也许与其自身的极度贪婪与自私，执拗固执有关。在这女人公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于是她把这种感觉又写成了小说，从而让这位小说来左右她的命运。而一般来讲，就算是普通小说，因其环环相扣，不断巧合，其中也是隐含或多或少的恐怖气息的。而女主人公身边的人，也就是这部剧中其它的人，在面对可预知的悲惨的一切，其沉默，冷静，无动于衷，不慌不忙，是这种恐怖气氛被营造出的重要原因之一。不能说这种应对现实世界的态度完全是创作者强加于剧中所有人物身上的，因为现实中，当人们面对困境时，因为种种原因，或多或少，人们都会有这种感觉。于是所有的都不急着揭开谜底，因为有导演在，谁也不想违背导演的意思，而更愿意配合导演把这出恐怖戏演好。于是他们都抱着观望的态度，一言不发，静静等待，不发表任何言论与观点，尽管自已想了很多，知道了很多。而这静静的等待，哪怕明知最后等待的是自已或者别人的最后死去，但为了沉默与冷静，无动于衷，不慌不忙的感觉，也绝不会去做什么，去打破这一切，让恐怖消失，让每一个人平安渡过这场劫难。直到自已最后死去，表情依然是那么平静。而观众则是在毛骨悚然，恐怖到了极点。没有任何人刻意去做什么，每一个人都在随波逐流。这种反现实的做法也许是因为现实太平静之后的反向操作吧？　　
　　小说最后是以一位流浪诗人的爱情诗结束的，他是当年那位女知青当年的男友，是他与那位女知青生了两个孩子当中的一个。他同样充分具备了剧中所有人的那种不慌不忙的独特行为气质。因此他没有选择与自已的女儿相聚，而是选择了继续流浪。当然，现实生活中的每个人都在流浪。而为了流浪而流浪。当然，现实生活中的每个人是流浪。而为了流浪而流浪，那种感觉则并非来自生活本身，而来自心理体验了。在现实生活中，真正能如此做么的，可能一个人也没有。因为真正的流浪，与女人公不择手段追求享乐安逸的生活，是背道而驰的。那首爱情诗，爱情不过是幌子，实质了对人生人性极度的失望　的感觉。而极度失望从某种意义上讲，也不过是幌子而已。于是最后只剩下了剥去世界一切的流浪与恐怖之后的麻木了。虽然那首诗是因为当年在静雪河因他而死的与她深爱的并让他因此怀念一生，一生都在流浪的那位位女知青而做的。
　　你美丽的忧伤》 ---献给我最爱的女人 罗尔 你目光有醉人的疼痛， 从此注定我终身的漂泊。 为了记忆中的那片海蓝， 我踏上长路没有回来， 哪怕此生受尽伤痛还有煎熬， 我追我的梦直到天涯。。。 你目光有醉人的疼痛， 从此注定我终身的漂泊， 我愿化春风轻拂你的发梢， 带走忧伤找回失去的笑容 我愿燃烧自己放出光芒， 挥去你泪眼里的彷徨迷茫， 还你新生的纯真和希望。
　　此诗颇含深意，有许多隐喻在其中，很难读懂究竟要表达什么。在这首诗的画外音中，是那位活下来的当年被换的孩子，抱着一个孩子，身穿一身白装，在深暗的天空下，一直向前走。镜头开始慢慢向上摇，远处，是远方。也许这时观众才会从剧情中脱开身，反观现实。现实是什么样的呢？没有人理会这些，人们都是脚步匆匆。没有人会想到恐怖，没有想到还有真爱。这是个浮躁浮华的世界，每一个人都在为明天而奋斗，而明天究竟会是什么，又有谁会知道。有人在想，所有的想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沉默，冷静，无动于衷，不慌不忙。这是在对世界失望至极的极度恐怖吗？也许是。于是就一路无动于衷了下去，任由命运的摆布，谁也不想做什么，只想演好自忆的戏，哪怕最后的结局，有多么的无法预料，又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