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台要没完没了修的破车
我一遍一遍地擦拭着那洗手间的镜子,已经很看干净了,可我还是生怕它不干净,不能照现真实的我的面孔。我看见一张清秀的面孔,多少有点楚楚动人。这是一张招女孩喜欢的脸吧,我想可能是这样,但没有证据。我擦干净自已,是想看清自已的外表和内心,并对着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已,说一些我的最近想说的心里说。我说。
好像我这一生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始终是风雨飘摇,动荡不定。已经数不清多少次死里逃生了。每一次,都会惊出一身的冷汗。靠点小聪明,也靠运气,总算苟活到现在。蓦然回首,已是人到中年,青春已逝,步履蹒跚,孤身一人,真是好不凄凉。
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我对人生未来之命运担心,准确地说,应该起始于上了初中以后,并且开始学习英语那一刻开始。
上小学时,我若有若无间,发现自已是个数学天才。别人数学还得学,可我天生就会。加之小学就两科,除了数学,就是语文,所以我语文成绩也不错。那时,我算是班里的数学成绩最优秀的,有点众星捧月,很引以为傲。小学时的同班同学,心地也善良,对我也很友好,我们经常聚在一起玩。女老师也特别喜欢我,虽然我穿得特脏,人特埋汰,不过那时我对世界的了解还不如一条狗懂得多,我因为不懂人性恶的一面,所以,心里只想将来有一天,找一份像样的工作,有钱,有地位,能娶到现在班里我不敢与其说话的那些漂亮的女生,然后幸福的过上一生。从那时起,我的人生目标就只有一个,爱情,直到今天,依然没有改变。
可一上初中,科目一下从两科变成了七科,数理化,与地理,历史,语文,英语,动植物分道杨标,永不往来。我是数理化天才,这点我可以肯定,可在记忆力方面,我却是出奇的蠢材,这点我也可以肯定。百度学科上,二者不可兼得,我想可能思考让头脑不够清静,影响了记忆有个清静的环境。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地理,历史,政治,语文,动植物,我全是白卷。凡是背的,我一个字也不会。美梦还没做得有点谱呢,就已破碎。漂亮的女生不关注我了,老师看我也若无物。自尊心受伤害,还是其次。没有漂亮女生喜欢我,还有我的未来,怎么办?
我成了一个垃圾,自惭形秽,无地自容。那是真绝望,整天就是我,没想到将来如何活下去。想的只是必然是死路一条。因为别人没本事,还有朋友互相帮衬,而我一个朋友也没有,除了死,我别无选择。事实上,我的一生都在证明这是一条巅扑不破的真理。没有朋友,我只能靠自已的本事,可是我的本事在哪呢?我又有何本事呢?我看不出来我会有什么本事。
之后这一生就开始动摇飘荡了,因为全世界六十亿人中,没有几个朋友,或者说,一个朋友也没有的人,除了我之外,绝无仅有。我越来越独一无二了。
别人在成群结队的欢天喜地,歌舞升平,而我却在一个人伤春悲秋,喝粥度日。
然而说别人没注意我,那是我的错觉。一群群**看我一个人,势单力薄,成群结队地向我进攻,要我的命,更要我的钱。我以为我是六十亿人中的编外人物,我面对的是一个死世界呢?没想到这死世界活了,而且这些人对我的关注程度,非比寻常。
我想,被如此关注的人,一定要活下去。不活下去,对不起这如此关注我的人。
于是我这台破车,就行驶在了崎岖的山路上,而不是平坦宽阔的柏油马路上了。这台破车,熬啊,坚持啊,一身破衣,不知经历了多少苦难,多少次的死里逃生。这台破车很有自知之明,从来没想过为**,为**贡献点什么。因为面对一个死世界,这个**,**跟我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在死世界里,我谁也没看见,我只看见了我自已。
那些硕大无比的**们,还在成群结队的向我进攻。而我就像电影勇敢者的游戏里的男主角,拼命开着我那台叮当乱吃的一破车,把那些**们远远的甩在了后面。这台破车还老坏,于是就不得不总是下车来修,免不了不时的被**叮上一口,一想到这些东西来自**,我就**得想吐。
人生就是一台要没完没了修理的破车,就是这样,而这台破车,还要在崎岖无比的山路上,甩掉那些成群结队的苍蝇,拼命狂奔。这可真够我受的。
风花雪月,儿女情长,只在我的小学时代一闪而过。之后,我转入了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轨迹。我空虚,苦闷,孤独,寂寞,失望,绝望。而如此的境况,更加迫使我必须全力以赴的去拼搏,去战斗。
这就是所谓的人生,我苦涩地摇了摇头,无可奈何。我继续不断地前修理着我的那台破车,然后继续在那电影里,勇敢者的游戏里的女主角一样,拼命地狂奔。
我对着那镜子说,我说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知道镜子不会说话,可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镜子能听懂我的话,会说话。要不里面怎么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我。这可太奇怪了。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好安静。我好像真的在等镜子说话,虽然我明知那不可能。忽然我听到镜子里传出了一种很沙哑,又让人心惊的沉重的声音。他说,你的感触与经历,太让我震惊了,我有些承受不住了。我就要碎了,一扇大门就要为你敞开,你要去完成一个任务,才能重返现实。
我说,什么,真的假的?我为什么要进去,我没有能力去完成什么任务。
镜子里的声音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你已经震碎了我的心。你必须勇敢的面对这一切了,只有你完成了这些任务,你才能回到现实世界。紧接着,我看到了玻璃出现裂纹的细微的声音,可是我没有看到镜子的细纹。这细纹在哪里呢?那声音时断时续,很细微,慢慢的加强了。突然,我看到了一道裂纹,以极快的速度,从上,曲曲折折的下行,紧接着,一瞬间,噼啪作响,我看到了无数的裂纹出现了。转眼前,稀里哗拉的,镜子破碎了。我看到镜子一片黑暗。紧接着,我失去了知觉。
一边是陡峭的山峦,一边是万丈深渊的悬崖。我以最快的速度,却又必须小心翼翼。那车叮当乱响,震耳欲聋。车子大幅度的高起又落下,震得我骨头都菜了。偶乐在眼泪被震出来的瞬间,只见路边的小花,鲜艳宛如爱情,一掠而过。风那时吹乱了我的头发,我的目光在风中被吹得迷茫一片。
那一刻,我眉头紧锁,想起这破车都有什么零件,我都曾修过什么零件。有困惑,绝望,青春,命运,阴谋,战场,爱情,金钱。还有沉着冷静,坚强与坚持。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过去出了什么可预知不可预知的故障,无论明天还会出现什么可预知与不可预知的故障。我想这辆破车必须一路坚持着狂奔下去。我看到车窗外的峭壁与悬崖,迅疾的向前掠过去,思绪刚刚停住的那一瞬间,我看见前方有一根导火索,在燃烧,火星四溅,我仿佛听到了那咝咝的响声。
我猛地一踩油门,只见眼前一片火光,一种灼烧感在我的面庞扑面而来。我听到一声巨响,气浪把汽车掀起来好几次。我目光如此平静,双手紧握方向盘。感觉纷扬而起的石头,尘土,慢慢地,慢慢地,落下,砸在车顶上。世界安静极了。我那台破车,摇晃着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
眼前,已是一片大雪纷飞的美丽新世界。
前方是一个汽车旅馆。我把车停下,有人过来加油,修车。我看了一眼那青蓝天空下,壮美辽阔的高原风景。然后戴上了墨镜,推开了旅馆的门。旅馆内,的士高音乐轰鸣着。我向吧台走去。那美丽的,天生丽质的美丽女郎,正微笑着看着我。她戴着耳钉,短头发被向上扎起,衬衫光滑而有质感,带着细微的纹路,雪白雪白的。
我看着她倒给我一杯红色鲜亮的液体,在透明晶莹的玻璃杯里不停地摇荡,我在等它静止下来。
我感到了一只冰凉小手的抚摸,听到耳边的声音说,这是你房间的钥匙。
我沿着那弯曲的楼梯,盘旋着上了三楼,然后走过长长的走廊。关上门,我打开了自已的房间。
打开手心的那张纸,我看到了一张微型地图。上面写着,下一站,走进梦境。拯救一个为情所困的美丽少女。她误入了情世界,生命有危险。
我用打火机,慢慢的点燃了那张纸,看那纸的火苗不停地跳动,变成黑色的灰烬。
我一边回忆着那张地图,一边想着在逝去的岁月里,我曾经修过的那破车的无数记忆。那些记忆,趟过荒草,在我眼泪化成漫天飞舞的雪花,被风吹得如此狂乱中,不停地跳那悠美又狂野的舞蹈。
第二天早晨,雪停了,大地上一片雪白。寒风中,高原的天空青山耀眼,空旷明镜。我打开车门,坐到了驾驶室。从观后镜,我看到了一位美艳如花的少女。她说,我有情世界里等你,你知道,把我困住的人是谁吗?
我说我不知道为,回头,空无一人。
我打开车上的收音机。里面传出了悠扬的歌声。人生何处不相逢。。。谁在黄金海岸。。。谁在烽烟彼岸。突然,歌声中断,里面传出了一个清新温婉的女子的声音,紧急警报,今日有暴风雪,请出行人员绕开三号公路。
我转了一下钥匙,启动了汽车,然后慢慢开车加速,驶上了公路,不远处,有一个分叉口。我看到一个三号公路路牌。我手掰了一下方向盘,上了三号公路。窗外,风景向后掠去。我平静的目光,刺穿了每一片雪花的雪白。我想起了我学生时代的地理,历史,到现在也还是一个字不会,和这雪花一样的白卷。学生时代的那个美丽女生,你在何方、而今我要进入梦境了。
暴风雪。我嘴角闪过一抹微笑。这时我听到了外面有轰鸣声,向右抬头,天空正有直升飞机在我的汽车四周盘旋,而我的车,在蜿蜒的,平坦的柏油路上,一路行驶在风景里。身后的路渐渐消失,变成悬崖。因为有那一抹微笑,所以有暴风雪,这是一种因果关系。我想,我又想起了那雪花一样的地理和历史白卷。正是它们的漫天飞舞,才成就了这不期而至的暴风雪。而我要冲过这弥漫的艰辛与美丽,去拯救她,一位我并不知道姓名的,误入情世界的美丽少女。
我又想起了,我一生都在修的那破车的零件。它们有,困惑,绝望,青春,命运,阴谋,战场,爱情有,沉着冷静,坚强与坚持。还有什么呢?还有未知,和预感。车行驶了二个小时候,暴风雪来了,半小时后,我的车已不能行驶了。我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支烟。车窗外,直升飞机在盘旋,并对我喊话,问我是否要上飞机。
我下了车,对他们挥了挥手,说,不用。然后我回到了车上。
这时我从观后镜里,又看到了那位美艳如花的少女。她说,你来救我的,那么,我赐予你记忆力,来化解那些由你当年地理历史白卷引来的暴风雪。说话间,我回头,空无一人。我转回头,看见眼前的景像并没有改变。但不一会,我看到眼前的雪在慢慢的融化,十分钟后,我眼前化出了一条供一辆车行驶的道路。暴风雪还在继续,而我可以前行了。
车又行驶了一个小时,这时,我看到一道盘山公路,直通山顶,山顶上,我看到了一个小木屋。我开车上行,二小时后,我终于到达了那屋顶。我拿出了冲锋枪和手雷,然后,下了车,端着枪,慢慢的向那小木屋靠近。门口有两个把守的,我当当两个点射,就地打倒。然后,我冲进小木屋,看见一个被捆绑的那个少女,正是那个坐在我车后,我从观后镜里看到的,美艳如花的少女。我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然后,她说,有滑雪板,我们滑下山。他们在屋外有埋伏。我带着少女冲出小木屋,果然,那些蒙着白衣,趴在地上的人,都冲了起来,向我开枪。我一边奔跑,一边向那些人用冲锋枪扫射。不断的手雷被扔出,并在后面炸响,那些人被炸得血肉横飞。我拿着二人的滑雪板,到了那往下滑的地点,下面有一条滑道。我们二人穿上滑雪板,然后向下冲去。这时,那些人也穿上了滑雪板,在后面追我们,并不停地向我们扫射。我和那少女的身边,被子弹打起的雪花飞溅了起来。
突然,我又听到了轰鸣声。这时,直升飞机开始对着那些人开火,炸弹和子弹一齐向他们射去。我和那少女以悠美的姿态,用滑雪杆,在那弯曲的滑道上,不停的左转右转,十分钟后,我们到达了山下。然后,五分钟,我们转到了我的车上。
我们上了车,然后一路狂奔,沿着三号公路,回到了那家旅馆。我们走进了那家旅馆。然后,我们回到了我的那个房间。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呵呵,我叫梦境,或者,我叫误入情世界。
我说,不知何解。
她说,我好累,休息一会。说完,她躺在了床上。我看着他俏丽的身体,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水味。我说,我去洗手间,去洗下脸。我走到洗手间,看到镜子破了,镜子后面是一堵墙。我不明白为什么?好像在什么时候,我见到过镜子破裂的声音。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的声音说,镜子怎么回事。
我一回头,看见是一位女服务员,穿着这家旅馆的服装。她长得美艳如花,和刚才那位被我救的少女,一模一样。我忙冲出房间,床上没有人。
我愣愣地看着那女服员。
她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我问到了股奇异的香水味,和刚才那位少女身体上的一模一样。我到她身上闻。她笑呵呵地问,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我叫梦境。
我说,哪个梦,哪个境?
她说,不是做梦的梦,是上而有子的那个孟,安静的静。(接着她问,镜子为什么会碎?)我走向洗手间,看到那镜子依然碎着。我到地下捡起一块碎片,看到了那碎片里的我,一张清秀而帅气的面孔。我说,是我触动了它,它承受不住了。
孟静说,什么,你指什么,你把它打碎了?为什么?
我说,呵呵,是我失手打碎了。
她说,这样啊,你手也太重了。
我说,是啊。
她没再说什么,说,你长得蛮帅的,说完,笑呵呵的走了。
第二天,我走出旅馆。原来我是在美国旅游,这里是美国阿尔卑斯山脉,昨天,这里的三号公路确实发生了暴风雪。但并没有发生救人的一幕。我特意上山去了,果然有一个小木屋,不过那是供游人滑雪时取滑雪板用的。所有的景像与我经历的一模一样。
回到旅馆,当我拿出行李,走出旅馆,然后,上了我那辆租来的汽车时,我没有启动车。我似乎在等什么?等什么呢?等梦境,等孟静,还是预言。正在我思索时,这时,我听到有人在敲我的车窗玻璃。是孟静。我打开车门,她说,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我来美国,你也是中国人。我觉得我喜欢上你了。我说,当然可以,然后我留下了QQ号。
第二年,又是这个时候,我又故地重游。她还在。此时,我们已经是恋人了。我是来接她回中国的。启程那天,她坐上了汽车。然后我们往山下开。我打开收音机。又是那首人生何处不相逢。。。谁在黄金海岸,谁在烽烟彼岸。。。我心里一惊,从观后镜,看到她是当年的装束,美艳如花。我怕又是梦境,没有回头。回头,又是空无一人。这时,歌声突然中断了。里面一位悠美婉约的英语女声在说,紧急警报,紧急警报,今天有暴风雪,请要上三号公路的绕行。我回头,她在,正在微笑着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