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里有一个渡口
我没有见过真正的渡口,从来也没有见过。我想就算是我走遍天下,走遍千山万水,我所能见到的,要用船才能摆渡过去的渡口,有是有,不过也不会有几个吧。这是个属于桥,可以轻易,安全但又失去了诗意的崭新的年代,那所谓的,有船的渡口,已经渐渐离我们远去了,有些无影无踪了。
不知为什么,当初听到渡口这一词时,心里轻轻的一振。我应该是感到知到了里面的诗意,就如同我看到夕阳,青山,闻到炊烟的气味,听到叮当乱响的铃铛声,感到晚风一样。但我隐约感觉到渡口这一词不同,很隐约隐约,却碰触到了我内心最伤痛的地方。我而今明白,这渡口,与我的生命,有牵扯不清,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想我是个容易伤感的人,这是我在大学毕业那一年,我醉得人事不省,在离别酒宴上感觉到的。我显然承受不了这场突然其来,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离别,不是跟我并不存在的女朋友,而是跟我的青春时代,校园时代,在这此一时刻的决别。我在张学友的祝福那首歌,校园那天广播声里,一再回头,止不住泪流满面。我知道,我那如花美眷,以满梦想,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时代,结束了。永远结束了。光阴逝去,我能回头,但光阴不能。而在那一天的之前,我从来不知什么是伤感,我天天乐,乐得兴高彩烈,乐此不疲。对未来充满了向往,也相信未来充满了希望。
那一天,是一个节点。我从欢乐走向了悲伤,像一场决别。之后,我被无意中隔绝的那汹涌澎湃,又杀机四伏的生活,冲破了防线。我疲于应付,并且不断地的失败。一时间,我四面楚歌,险象环生,无所适从,九死一生。
伤感出现了,但我却已无资格伤感,我得一个人,杀出一条血路来。
未来没有希望,一片黑暗,站在生与死的边缘,我步履艰难,如履薄冰。我的目光不是坚毅,而是无望里的麻木与迷茫。
为什么会这样,一夜之间,世界全变了。我悔不当初,拿无知当幸福。而如今,幸福背叛了我。经在问我,你凭什么可以无知,你有什么资格无知。
如果说,原来是满怀憧憬的在追求,而如今,则是我一身泥水的像没头的苍蝇在漂泊。
生命的重压,是难以忍受的。而越是重压,越是向往幸福。但我必须努力,咬紧牙关,告诉自已要坚强。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
那一刻,我应该想到的是渡口。此岸我是生,彼岸我是死,此岸我是火,彼岸我是灭。而那不断往返的摇桨声,就是轮回。站在渡口的这一边,我想要到彼岸。此岸,我在遭受难能承受的罪,而彼岸,却应该是繁花似锦。
可时我舍弃不下这一场生命。我在战场上,一身是血,夕阳如血,风吹着我的衣襟,我要奋勇拼杀,我要视死如归。让飞溅的血成为花朵,然后在无人注意知道的时候,平静地死去。
这是命,是命运,我们不能逃避。因为我们不能离开现有世界。纵使我们不能所向披米,一往无前。但我们还是要拼尽最后一滴血。这很悲壮,但没有办法,这不是我的选择,但我走上了这条路。
与血腥残酷的战斗相比,爱情是一上这内才出现的中。在人生的形式上,我是一个清贫的人,所以虽然没有人爱过我,我也有可能产生单相思式的爱情。我只是说可能,当然,如果我长得太丑,这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但现在,我这个以清贫对待爱情的人,虽说没有坠入情网,但也爱上了别人。
爱情对我来说,是个全新的事物,也是极为奢侈,我不敢多想一点点的事物。我措手不及,又放不下,苦恼不已。但很快,我解脱了。我为情所困,但很快逃了出来。
这也是一场厮杀,虽然较之生命的战场,它不过是玩玩而已。但我也感到自已憔悴了许多。因为我动了真情。她走进了我的世界,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美不胜收。我恋上了,不舍,但她绝尘而去,不留余地,留给我的是滴血的伤痛。
我后悔爱上了她。曾经发生的,就让它过去吧。我没想过什么天荒地老那么高调的事,因为我始终清贫的对待人生,一直坚持着。我明白,清贫像鬼影一样,我永远也摆脱不掉。因此,我没资格谈情说爱,我有自知之明,我应该放下儿女情长,而义无反顾地去奔向为生存而战斗,直到流尽最后的一滴血。
现在我是旁观者了,隔着岸,看她们仍在厮杀得死去活来。厮杀的主题,就是到底谁是苍蝇的问题。
我承认我是那只单相思的苍蝇。我不想讨别人烦,所以我就以苍蝇的姿势,飞走了。在一世红尘中,我单方面相忘于江湖了。你若清静了,我心甚慰。
而此时,在那些女孩不断的提醒之下,那渡口再一次呈现。这一次,与之前不一样。这一次真实触摸到了,深刻,清晰,让我倍感孤独与无助。
在这个漫天飘雪的冬天,而对爱情与人生的渡口,我一个人在小城的街上行走。走在雪花里,走在青山间。我的心是如此宁静,宁静得有些让我不寒而栗。
我走得慢,四,五十分钟的路程,我到了。冬天,河被冻着,上面的雪白得刺眼又无比寂寞。那座古老又沧桑的小木桥,还在。走在上面,摇摇晃晃,有种秀特别的,诗意的感觉。而那木头因多年的风雨历练,苍老出了裂纹,记录了时间的力量与无情,也让人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它不是一个渡口,因为有桥,但它其实又真实是一个渡口。
到今天,我从生命体验里,回溯而上,才真正把它看成了一个渡口。虽然以前我也有感觉。
我最原始的家,离这桥很近,我想,这也是冥冥注定中的渊源吧。
在这冬天里,我想起了静静流淌的河水,那两岸的繁花绿草,满目葱笼,以及被风吹起的那颇有气势,让我感觉风这美感的草浪。我还在这桥上,邂逅了一个我常见到的一个漂亮的女孩。
它是一个渡口,我站在此岸,或者彼岸。风吹过我凌乱的头发,我的面庞如此沧桑。
我想像有一只船,在深夜,桨声规律而动听,马灯摇晃得心醉又如梦如幻,又映得水灿烂而又迷离。
若那一下一下摇橹的船夫问我,你去哪里?
我会觉得有很疲惫,说,从此岸,到彼岸,然后不再等待,结束一切。
我不知道前途还有多少劫数在等着我,我得做好准备。在我的生命里,有一个渡口。我要渡过它,然后让我回归原始,返朴归真,忘却红尘,领略沧桑。彼岸,此岸,所有的都在逝去,如那流水。而我在渡过。这感觉在我的血脉里,一点点暗下去,暗下去,暗到不能再暗。我找到了它,心中的桃花,在不知几月的风里,开得正是无比的妖娆。
天地间,风雪中,我只一个人,在白茫茫一片中,只是一个小黑点,真涉小。
把今日这感觉定格吧,我留做一张相片做为纪念。
说不定来世,在这个渡口,邂逅了美丽的她。我们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爱得感天动地,海枯石烂,也未可知。不过那是未知世界里的未知事了,太远了,远得如此落寞与凄凉。
那荒野里的渡口啊,有弯曲的小道,我行走其间,隐没在那高高的荒草里了。我的生命与爱情,却隐没在那无比浩瀚的宇宙中了。欢梦一场,认真还是不认真,执着与否,都灭了。所有的灯盏,都灭了。只剩下一个躯壳,还有一个永恒的渡口,和我站在岸边,复杂的心态与无人问津的塑像。
还有什么要胆来,我站在那渡口的一棵树下,我等着。
我愿意,死灭在这亮着万盏灯的,星空之下。晚风,正吹拂。